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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卷第五章 联翩步法
 正当范离憎看得心惊跳之时,倏觉有凌厉杀机汹涌而至!

 冷眼一瞥,但见一道冷芒如长虹贯般欺身而进!

 范离憎无暇思索,以快不可言之速拔剑在手,一招“怒纵横”暴然出!

 密如骤雨之金铁鸣声响成一片,几棵梨树立时枝断叶飞,一片狼藉!

 一声闷哼,攻袭范离憎的人力竭而落,范离憎终于辨出此人是娄!娄在范离憎

 反身掠出时发现了其行踪,他精通战术,立即迂回穿至范离憎身后,出其不意,一

 击得

 手,不想范离憎的剑法之高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竟没能得手!

 这时,蓦闻白辰诸人方才所在的屋子传来一声惨叫!

 娄日本待再战,听得惨叫声,暗知不好,立即身而退,直奔那间屋子而去!

 范离憎本就不愿陷入这件事当中,见娄退回,正中其下怀,当下立即悄然遁去!

 果然不出娄所料,那名重伤者业已毙命!

 他的眉心处一点殷红,创口为圆形,定是被暗器所杀!白辰则痛苦地倒在地上,呻

 绝!

 当娄赶回时,寒掠也正好返回,目睹此景,立时心中大怒!

 他与娄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:调虎离山之计!

 寒掠上前将白辰的身子扳转、扶起,但见他的腹部赫然着一把飞刀,飞刀已没至刀柄!

 寒掠强怒火,道:“你可看清是什么人干的?”

 白辰声音虚弱地道:“对方身法太…太快,人影一闪,这位兄弟就被…杀了,我心

 想这下可完了…不知不觉中竟迈出‘联翩步法’,无意中捡…捡了一条命…”

 寒掠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道,随即掏出二粒藥丸,道:“你小子的命倒硬的,这藥

 你服下吧。”

 白辰感激地道:“多…多谢。”颤颤地接过藥,全都倒入口中,然后慢慢地将身体移

 至墙边,靠墙而坐,双目微闭。

 寒掠将尸体仔细察看一遍,脸上晴不定,良久,方缓缓起身,轻轻地道:“奇怪…

 奇怪…”

 白辰的睫忽然轻轻一颤…只是谁也没有察觉。

 娄静静地听着。

 寒掠却语锋一转,道:“你我追击的两个人都能接近我们而不被我察觉,其修为必定不

 俗。奇怪的是与我力拼一招的人看样子极为年轻,也许仅在十五六岁之间,没想到江湖

 中还

 有武功如此高明的年轻人!”

 娄“啊”了一声,失声道:“寒老,属下所追击的人,其年纪亦是十五六岁上下,

 老实说,他的修为绝不比属下低,方才属下接了他一招,若非抢了先机,只怕会挂彩

 了!”

 寒掠一听,眉头顿时深锁!他来回踱了几步,喃喃自语般道:“怎会一夜之间冒出这么

 多少年高手,而且又恰巧为我寒掠碰上?”

 思忖片刻,道:“看来此地不宜久留,以免节外生枝,我们速去察看那丫头被救走的现

 场,但愿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!”

 对于这一点,他并无多少信心,他相信对方必定是一个极为高明的人物,绝不会留下多

 少破绽给他!

 果不出他所料,在押那女孩的另一间民房中,只有三具尸体,女孩已无影无踪,而三

 具尸体的致命伤口全不相同!

 一个为刀伤,一个为剑伤,还有一人则被得掌击毙!

 为刀所杀的人,所用的兵器正是刀,而此时他的刀却深深地入了他自己的躯体;他那

 使剑的同伴亦是如此!而为掌力格杀的风宫死士则是以掌法成名!

 难道,对方是三个人?

 这是娄的疑问!

 待两人返回之前那间房后,他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。

 寒掠摇了摇头,道:“三具尸体全是倒向同一个方向,而且相距很近,这与被三个人同

 时进攻的情形绝不相符!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。”

 顿了一顿,又道:“一个武功高明得十分可怕的人,却不知那两个少年,与此人是否是

 同一条线上的人?”

 “不…是。”说话的是萎顿于地上的白辰。

 寒掠讶然道:“你如何知道?”

 白辰道:“由于他们隐于暗处,很可能就是…就是要听一听那位重伤的大哥将说些什

 么…如果他们与救走女孩的人是同一路的,那他们又何必冒险?”

 寒掠与娄相视一眼,随后道:“看来,你也并非永远都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。”

 与寒掠此刻所在镇子相去七八里远的地方,有一

 处废

 弃的驿站。

 驿站是由于官道改动,才被废弃的,数年后已是人迹罕至。

 但今夜,这废弃的驿站四周却不时有人影闪动,偶尔还有幽光闪现!

 此地显然已伏隐了不少高手!

 驿站如今已只剩下残桓断壁。

 此刻,在断壁之间,赫然有两个人影,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伟岸,虽然是在黑夜中,犹可

 感受到他的不世气概!

 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材矮小之人。

 高大伟岸者忽然开口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?”

 矮小之人沉默了片刻,道:“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你绝非出于侠义之心。”竟是年轻女

 子的声音,虽是说着生死攸关的事,其声仍是婉转如莺,动听至极。

 那男人哈哈一笑,道:“你如何知道?”

 “你杀人的动作太利落了!”

 “你说的不错,我救你是有目的的。”

 “你也想与他们一样,利用我引出我娘,再夺得刀诀?”

 “如果只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我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?你知不知道,其实你母亲早

 已落入了我们的手中?”

 一声轻笑:“你以为我会相信吗?”在如此情形下,仍能笑出声来,女孩一定很不简单!

 那男子并不介意,他轻拍两下手掌,道:“我就让你们母女二人见见面!”

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过,断壁的一个缺口处出现了三个人影,虽是在夜里,但仍可以看

 出走在中间的是个年老妇人!

 年轻女孩呆了呆,突然失声呼道:“娘!”

 正要扑过去,只听得两声铮响,两把寒芒如水的刀已架在了老妪的颈上!

 女孩的身形立即凝住不动了!

 老妇人嘶哑着声音道:“是阿雪吗?”…她正是曾以一招刀法伤了范离憎的老妇人!

 但她又怎会被人捉拿住,而在这儿出现?

 阿雪道:“是,娘,你千万不要出刀诀,只要你一出刀诀,他们就一不敢杀

 你!”

 高大伟岸的男子冷笑一声,道:“她可以不要性命,难道她连自己惟一的女儿之性命也

 可以不要吗?要想母女二人双双保全性命,只有应允我的要求,为我办妥一件事。”

 老妇人沉默了一阵子,忽然道:“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身份!‘”哦,不妨说说?“

 那妇人缓缓地道:“你一定是牡…野…静…风!”

 他怎么可能是牧野静风?牧野静风身为风宫宫主,怎么会暗中救走寒掠扣押的人?

 但高大伟岸的男子却沉声道:“不错,我就是牧野静风!你能猜出我的身份,倒真是出

 乎我的意料之外!”

 那妇人嘶声怪笑,笑罢方道:“我隐匿江湖十数年,你还能找到我,岂非一样出乎我的

 意料?”

 阿雪不曾料到眼前的人会是让江湖中人闻之动容的牧野静风,一时之间心思如,神情

 恍惚!

 如今的牧野静风,已是一呼而万应,等闲之人根本没有机会正视他,只能或敬或畏或恨

 地远远望着他。牧野静风咳嗽一声,整个江湖都将为之一震!

 那妇人道:“其实从知道你成了风宫宫主之起,我就猜到终有一天,你会找到我的。”

 牧野静风道:“刀诀本就应当归属于我,我只是在十几年后方取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

 西而已!”

 妇人怪笑一声:“风宫宫主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,由于他的势力就是最充分的

 理由:牧野静风,你要从我这样一个瞎老婆子身上拿走什么,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?

 又

 何必这么劳师动众?”言语间隐有讥讽之意。

 牧野静风不以为然地一笑,道:“你又何必自称瞎老婆子?十五年前,你可谓是有着倾

 城之貌!”

 妇人身子剧震,心中如遭重锤一击,一阵绞心之痛!

 良久,她方凄声怪笑道:“那个千娇百媚的段眉早已死了,如今活在世间的不过是个又

 丑又怪的瞎老婆子!”

 原来,这妇人竟是段眉,霸天城老城主的两名弟子之一!

 十五年前的段眉的确是有倾城之貌,千娇而百媚,不知多少霸天城弟子为之魂牵梦萦!

 为何十五年时光,会让一个娇不可尤物的女子突然变成一个双目失明、又丑又怪的老

 妪?

 霸天城瓦解后,段眉有着怎样一段经历,才使她有如此惊人的变化?

 牧野静风缓缓转身,背向段眉,道:“如果你不希望你女儿重蹈你的复辙,就应该一切

 听从我的吩咐!”

 段眉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点头。

 寒掠正待离开小镇时,忽然接到牧野静风的飞鸽

 传书,

 要他原地待命,明一早,他将亲自前来查寻刀诀的下落!

 娄大吃一惊,惶然道:“寒老,我们是否速速回复,就说那丫头已被人救走?”

 寒掠沉了半响,轻叹一声,道:“不可,此事太过蹊跷,飞鸽传书只怕解释不清,可

 能会让宫主起疑,我们就在此等侯宫主到来吧。”

 当天夜里,白辰独睡一间屋子,由于伤势颇重,他早早便上歇息了。

 而寒掠与娄由于担心明不知该如何向牧野静风解释今夜所发生的事,一夜辗转,

 到了后半夜,方渐渐睡去。

 谁知堪堪入睡,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大呼:“失火了!”二人一惊而起,向窗外望去,只

 见西侧一道火光冲天而起!

 娄按捺不住,就要冲出屋去,却被寒掠喝住,他冷笑道:“这多半是有人故伎重演,

 要使调虎离山之计,否则怎么偏偏现在失火?”

 听得此言,娄便按捺子,不再理会,只听外面的火焰吐声,人们的奔走呼叫声

 响成一片,过了半个多时辰,方渐渐平息下来!

 娄见火势已灭,不由暗自佩服寒掠的镇定。

 第二天清晨,娄再次被异常响声所惊醒!

 他凝神一听,立即判断出是马蹄纷沓声,而且是自四面八方齐涌而至,气势之强,让人

 心惊!

 娄心中一动,暗忖道:“是宫主亲临此地了!”

 果然,只听得一个高亢的声音倏然响起:“镇民们听着,风宫宫主驾临镇上,任何人不

 得走上街头,不得离镇,不得喧哗,不得滋事,否则格杀勿论!”

 声音自西而来,经过此屋附近,复又向东而去,如同一阵旋风卷过!

 马蹄声迅速近,整个镇子在如风雷般的马蹄声中微微颤栗!

 几声马嘶、几声惊呼之后,整个镇子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,仿佛所有的生命在那一瞬间

 齐齐消失!

 然后便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镇子上空响起:“寒老何在?宫主即刻要见你!”

 声音似乎并不甚响,却已传遍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,足见此人内力之深厚!

 寒掠轻声道:“此人定是近些日子地位不断攀升的都陵,宫主对他极为宠信!”

 娄道:“他们这些年轻一辈之人怎比得上风宫四老德高望重?我娄心中就颇为

 不服!”

 风宫四老手下各有三名殿主,娄是半个月前方被寒掠提升为殿主的,寒掠这次带他

 来此,是想借此机会让娄立下一功,以使他的晋升名正言顺。在寒掠看来,夺刀诀

 之事

 应是十拿九稳,没想到结果却节外生枝。

 寒掠看了他一眼,随即清咳一声,以浑厚无匹的内家真力吐声道:“寒掠在此恭

 主!”

 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:“寒老奔劳一夜,辛苦了!”

 寒掠忙道:“为宫主效命,是寒掠之荣幸,只是…”

 “哈哈哈,寒老倒与我客气起来了!我这便与你一道查问刀诀下落!”

 寒掠本待说出昨夜变故,却被牧野静风笑声打断,他转念一想,忖道:“这种事情,还

 是当面向宫主解释为妙!”

 这几年来,牧野静风在风宫中的地位益尊崇,相形之下,他们风宫四老已不再能如最

 初那样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了。

 牧野静风与寒掠相隔甚远,对答间却有如耳语,娄听得瞠目结舌!

 当下两人在屋中静候牧野静风的到来。

 这时,白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寒老,属下能否与寒老一同候宫主?”

 寒掠道:“你进来吧!”

 白辰推门而入,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,行走时脚步有些虚浮,他走到一个角落里,恭

 然肃立。

 娄心中忿然道:“如果不是白辰这小子误事,我们早将那老婆于与小丫头一道擒获,

 又怎会如此糟糕?”当下暗自决定到时无论如何也得在宫主面前告白辰一状,让他也吃

 些苦

 头。

 娄虽然已是殿主,但白辰平一直追随寒掠,不归属任何分殿,故娄对白辰虽

 然有不平之心,却也无可奈何。

 不过片刻,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,随即听得一声朗笑,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正

 门前!

 来者双肩宽阔,面容俊朗,虽然有一道自上而下贯穿面部的疤痕,却掩不住他的不世气

 概,反倒更显其凌然霸气!此人正是牧野静风!他间所佩兵器乃千古神兵破剑与碎

 月刀

 合二为一而成的“伊人刀‘!

 他的身后有一女子,三旬有余,颇具风韵,眉目间却有丝掩饰不住的淡淡忧郁。

 她正是叶飞飞!

 三年前,她已成为宫主夫人。

 成为牧野静风的子,叶飞飞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觉究竟是喜是悲。

 也许,该说是“含着泪的笑?”

 叶飞飞甫一进屋,目光就落在了角落里的白辰身上。

 从某种意义上说,她与白辰是同病相怜的,她与他不得不屈从于风宫!

 但白辰五年来所发生的变化让叶飞飞甚为心寒!虽然她极少有机会见到白辰,但她从别

 人口中能不时了解到白辰的情况。

 据说白辰渐颓废而不思进取,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学会了喝酒,而且时常喝得酣然大醉

 ;十四岁那年,就有人见到他悄然出入青楼、赌场!为此,白辰常常误事!

 若是换了寻常风宫属众,他就是有十个脑袋,也早已被砍了,但不知为何,寒掠一直不

 重责他,对他的放形骸,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 白辰与叶飞飞的目光一触即分,头垂得更低。

 他是否觉得愧于面对叶飞飞?愧对为救他而舍命的蒙

 与牧野静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人,一个是风宫四老中的禹诗,另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

 轻人,英气人,神色冷峻…此人正是近些日子倍受牧野静风器重的都陵!

 都陵是风宫并黄河下游最大的黑道势力“独霸盟”时归附风宫的“独霸盟”盟主宗

 独霸共有六名弟子,据说以第四名弟子修为最高,其武功已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使

 得一

 手凌厉之左手剑法,更兼处事冷静,颇受宗独霸器重。当时风宫以血火老怪为首攻袭

 “独霸

 盟”连闯三道关卡,势如破竹,直到第四道关卡,攻势方被所阻!

 守住第四道关卡的人正是宗独霸的第四弟子都陵!

 血火老怪连番攻打,却五战五败,最后只得向牧野静风求援,牧野静风当即派炎越驰援,

 同时下了死令:都陵此人只可活捉!

 其时,牧野静风虽未与都陵谋面,却已断定他必是可用之才!

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牧野静风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,都陵归附风宫后,其武功可能不是同

 辈人中最高的,但为风宫所立下的功劳却远非同辈人能够比及!

 牧野静风径直走向堂上北面正中央的太师椅,稳稳坐下,双目环扫众人,这才道:“寒

 老,让你取的刀诀乃我师祖所创。所载刀法,天下无一可比,可惜后来却落到了霸天城

 城主

 范书手中,范贼最后虽然被我诛杀,但刀诀却不知所踪,不想十五年后的今,我终于

 有机

 会再目睹刀诀!哈哈哈…寒老,这一次你的功劳可不小!”  M.BaqIzW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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