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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苏醒
“达摩之心”,顾名思义,很简单,便是解作——

 达摩的一颗心。

 故而,若要了解何谓达摩之心,便须“达摩”这个人细说从头…

 “达摩”,本是佛教禅宗始祖。

 “其正式的名字,应该是——‘菩提达摩’。”

 他并非中土人士,他的家本在印度,可是他眼见其时的佛教在印度逐渐式微,万分失望之余,便前来中士,时为中国的六朝时代。

 然而,达摩虽心怀在中土宏扬佛教真义的大志,但当抵达中土之后,方发觉这个心愿未必易于达成。

 却原来,斯时中土的佛教,表面虽然一片与盛繁荣,人们争相与建佛寺,惟一般人们拜佛,只像崇拜民间神氏一样盲目、迷信。

 可是达摩却认为佛理是一门哲学,应将佛教道理实践于生活之中,而不是盲目信佛,故此与其时多数人的看法大相逞庭,备受排斥。

 后来排斥达摩之风更盛,但达摩仍秉持个人对佛教真义的信念,坚决不屈,那些王孙贵族互相勾结,不但不达摩,还不时以武力对他加以害。

 惟达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,相传他除了佛学,在武学上也是一个超级高手,这说法亦不无道理,否则早已丧命在那群王孙手上!

 直至晚年,达摩终定居于嵩山“少林寺”.创立了“以心传心,不立文字”的佛教神宗,且还在少林寺一个窟之内,面壁默坐。

 想不到这一坐,竟在中国历史上坐出了名堂,也因此后世无人不识达摩!

 达摩,他居然一坐便坐了——

 九年!

 九年,并非一段匆匆时,而是一段冗长岁月,试问一个有血有的人,即使是可能身怀绝世武功的达摩,怎可能面壁默坐九年?

 然而,达摩却真的办到了!

 据说,审议想、默坐,在佛教中,往往是得道者之不二法门,当年释逸牟尼也是在菩提树下冥想、默坐,方悟出天地间的真正法理,终于得道成佛!

 而达摩这次的九年默坐,究竟又悟出了一些什么?

 没有人知道!

 只有当时追随达摩的弟子“慧可”,听见达摩在九年的漫长面壁生涯刚刚完敷后,他张口所说的第一句话,竟教他这个弟子做梦也没想过!

 达摩所说的第一句话,赫然是…

 “帮主,达摩禅师…在面壁后所说的第一句话,到底是什么?”

 天下第一楼内,雄霸刚把达摩生平事迹概略地告诉了聂风、步惊云与及孔慈,步惊云当然无甚反应,事实上,这个世上似乎亦没有什么人或事可令他有较强反应,而聂风虽早已把幽若安放在雄霸的上,却一直为了幽若的事而心情欠佳,更是,心不在焉,只有孔慈,在听罢达摩生平之后问了适才的问题。

 她也很想知道,这个在中国十分著名的禅宗禄祖,究竟悟出了些什么难道是和达摩之心有关?

 雄霸对于两名弟子的反应不以为意,仍是悠悠的吐出一个答道:

 “没有人可以想象,以达摩这样一个高僧,经历九年漫长的面壁默坐之后,他所说的第一句话,竟然是…”

 “不妙!”

 “当时的达摩异常凝重地对在他面壁期间,一直守在他身畔的弟子慧可道…”

 “慧可,大地不妙!”

 想不到一代高憎,竟在面壁之后说出一句这样的话,孔慈固然奇怪,就连步惊云亦不免眉头一扬,一直心不在焉的聂风,终于被这句话所吸引,不由自主发愣问:

 “什么?达摩面壁九年,就是悟出一句这样的话?”

 雄霸对于聂风的反应满意极了,因为适才他为着一时之气,曾出手杀聂风,险些与其决裂,聂风至今对他都只不理不睬,此刻见其有了反应,倒是安心不少,毕竟,聂风还有他的残余利用利用价值,为了一时意气,与他反目实属可惜!

 雄霸摇首道:

 “达摩所悟的当然并不仅得这句说话,他其实是在面壁的过程中,看见了一些事物。”

 雄霸说着语音稍顿,复再续说下去:

 “众所周知,那些学佛的人,当修为达至某个境界之时,便可有五大神通,其中之一,唤作一‘天眼通’,甚至被夸言可以浏览地狱,据说达摩就是在其九年的面壁生涯将尽时的最后一刹那,竟然超脱了自己,获得神通之力,更以‘无眼通’,看见了一些他不应看的事物,所以才会暗叫不妙…”

 聂风眉头深蹩,问:

 “达摩禅师到底看见什么不应看的事物?”

 雄霸道:

 “我亦是在年青之时,从上一代的老江湖口中得知,据说,当时达摩对慧可说,他在面壁之时,误以天眼通看见的事物,其实是一件与天地同生…”

 “却又可以彻底反转这世间的——-”“无敌武器!”

 “令人间苍生尽折的无敌武器!”

 又是无敌武器?聂风闻言不失笑:

 “竟然又是什么无敌武器?想不到人间有那一件超级武器‘孟钵’还嫌不够,竟还有一件无敌武器?”

 聂风虽是失笑,惟步惊云听其提及“盂钵”二字,修忽之间,却防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,可是想了又想,却仍想不出所以然…过他仍不动声息,脸上未有半点疑惑之

 雄霸凝目看着聂风,道:

 “风儿,今回这件无敌武器和超级武器‘孟钵’截然不同,那孟钵若然存在,人若得到它,也仅可以其力量无敌于天下,但据闻达摩在面壁时所见的无敌武器,不仅能纵横于天下,令苍生尽皆折,更能令整个人间大,整个人间失去——”

 “应有的秩序!把人间变为地狱!”

 这下子倒令聂风愕然,他曾亲眼见过的“盂钵”,极其量也仅是把一个人的力量扩大二十倍,达至超级高手的境界,但,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一种能令人间失去秩序、沦为地狱的无敌武器?那又会是一件怎样无敌?怎样可怕的武器,“帮主,这件…无敌武器,究竟如何能令人间失去…应有的秩序?”孔慈亦情不自问,她开始感到,自己若真是黑瞳所说的恶魔之眸,那所干涉的这件事,重要似乎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之外。

 “不知道!”雄霸答:

 “正因为不知道,所以才更可怕!”

 “当时达摩不但在面壁时看见这件无敌武器,更看见了这件无敌武器,原来深藏在神州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,尚未被任何人发现,本来应该并无大碍,然而,这个世上,并没有绝对可以深藏的秘密,也没有可以永远保持的秘密…”

 此时吵大感兴趣的步惊云猝地颇感兴趣的道:

 “所以,达摩担心…”

 “总有一,有人会无意中掘出这件无敌武器…”

 “以之破坏世间的秩序,把地狱带来人间?”

 雄霸略带嘉许之地瞄了步惊云一眼,像在暗赞他的冷静分析力,点头答:

 “正是!”

 “虽然在那个时候,达摩知道仍未有人得到这件藏在神州某个角落的无敌武器,但,为防在他圆寂之后会有人得到,到时人间千千万万生灵便会受害,故达摩在知悉这件无敌武器之后,每皆穷思苦研,想出一个可以毁灭这件无敌武器的方法…

 对了!既然夕为这件无敌武器担心,倒不如将它彻底毁灭,免得夜长梦多!

 “帮主,那达摩禅师…可想出灭这件武器的方法?”孔慈又问。

 雄霸重重摇首,一字一字道;

 “没有!”

 此语一出,步惊云、聂风及孔慈尽皆一怔,聂风更问:

 “怎可能?这世上真的有不可毁灭的无敌武器?”

 在他的记忆中,纵是无坚不摧有如“盂钵”,亦在海螺沟那场杀“神”的惊天巨爆中被炸至寸碎,后来幸得雪绿牺牲自己,才能把神石再度合,势难料到,这件无敌武器竟能——不毁不灭?

 世上若然真的有不灭,却又能令人间变为地狱的武器,那这件武器会否真的来自地狱?

 想到这里,聂风与孔慈互望一眼,不由有点骨谏然,步惊云仍是依然故我,只因他一直皆活在地狱,他心中的地狱,人间与地狱,对他来说分别不大!

 雄霸却怀憧憬的道:

 “谁知道!不过在这世上,又有谁不希望拥有这件无敌武器?”

 不错!即使强如经已击倒无双、差点可以统一江湖的他,亦对与这件无敌武器有关的达摩之心起了凯觎之心,否则又何解要把达摩之心独占?

 人的伉念便是如此!已经得到一两的人会希望得到十两,得到十两的又会希望得到百两,武林高手们也是人,只不过所伉的却是那些绝世武功,或神兵利器而已,然而纵使最后能天下无敌,又能怎样,所有绝顶神功,亦会随着尸骨付诸黄土…一名剑,到了最后最后,又何尝不会沾尘失

 但谁不知道,“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”大部分人都知道,只是不愿付诸实行而已,因此江湖才会充那和多的纷争,万劫江湖。

 聂风沉道:

 “既然大智大慧如达摩禅师,亦百思不得毁灭这件无敌武器之法,那人最后怎样处置这件可以翻转世间的武器?”

 雄霸道:

 “不怎么样!因为纵使他矢志要想出毁掉它的方法,他的寿命也不容许,任达摩想至两须斑白,他想不了多久,便已圆寂…”

 “啊!”聂风与孔慈在心里低呼一声,没料到一代高僧,一生为坚持佛教真义而不挠,到头来竟也为了苍生安危,有一件未圆未了的心事…

 “帮主,既然达摩禅师在未想出解救之法…便已圆寂,那,所谓达摩之心之名,又从何而来?”

 雄霸道:

 “那只因为达摩虽然死了,他想彻底毁灭这件将会误了人间的无敌武器之心愿,仍然未灭,其时他的弟子‘慧可’是唯一知道此秘密的人,也知道那件武器藏在何处,他更于古时的机器构造,比如指南车之类,他认为,虽然以他及其师父达摩,未能想出毁灭这件恐怖武器之法,却未必代表,后世没有人可想出毁灭之法,故而,慧可为了不负其师圆寂前的心愿,不借穷尽一生,设计了一颗以无数小骰砌成的——”

 “达摩之心!”

 雄霸一面说,一面已从袖里掏出一颗金属物事,聂风与步惊云斜目一瞥,这颗金属物事,正是当他们带回来的一一达摩之心!

 料不到雄霸一直把它随身携带,也难怪,除了藏在他自己身上,天下之间,又有什么地方,比他自己更为安全?

 孔慈却是第一次看见这颗达摩之心,但不知为何,竟觉达摩之心的外形似曾相识,就像黑瞳的眼睛那样似曾相识,却硬是想不起于何时何地见过。

 而且,不知怎地,她不期然有一股想一摸达摩之心的冲动…

 她不知道自己因何如此,惟有竭力抑

 此时雄霸又道:

 “这颗达摩之心,顾名思义,便是慧可为纪念其师,而把其心愿藏在这骰子之中,而所谓达摩之心愿,便是毁灭那件恐怖的无敌武器,为人间减少一点浩劫,所以慧可把那件武器的形容,与及武器的收藏之地;统统记在这颗达摩之心内里,只要能开启这颗达摩之心,便能找出那件无敌武器…”

 “但,如何可开启这颗达摩之心?”聂风对达摩之心,亦愈来愈有兴趣了。

 而步惊云的双目散发着一股异样光芒,如果…他能够得到那件恐怖武器的话,那么,届时要杀雄霸,便…易如反掌!

 雄霸答道:

 “怎样打开达摩之心,正是问题症结所在!慧可于机关设计,甚至少林寺内著名的机关‘木人巷’,亦是其心血杰作,他以这达摩之心藏着那无敌武器的秘密,其实本将之保在少林、代代择品行上佳的弟子相传,希望总有一能有杰出弟于想出毁掉那件武器之法,实际上并不希望这个秘密会给外人知道,否则便会人间大,故而,慧可设计这颗达摩之心,便是预防若一旦达摩之心落在外人手上时,倘若不知开启达摩之心的方法,便得物无所用!

 而他亦早已把开启达摩之心的方法,口授给他的传人,而又规定每代所口授的对象,只限一名人品最好、最值得信赖的弟子…”

 听至这里,聂风不由问道:

 “但既然达摩这心如今已出少林,那即表示,这颗达摩之心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,曾经出现不值得信任的人,所以它才会落在少林之外的人手上,正如目下,它,又落在我们手上?”

 雄霸摇首道:

 “并不,事实上少林每代传人亦非常愿意秉承达摩遗愿,不会把此事宣扬,然而,少林是一座历经数朝变迁的古刹,当中的岁月更碰过不少兵荒马,不过最后亦能化险为夷,惟是有一次,外族大举挥军入侵少林这武林大派,兵临寺外,当时承袭达摩之心的主持,惟恐此物会落在外族手上,于是便委托一值得信任,在少林习武的俗家弟子,把达摩之心运出少林之外,并把开启达摩之心的法门告之,这名俗家弟子亦不负所望,真的把达摩之心运出寺外…”

 “于是,从此达摩之心便外传了?”聂风道。

 雄霸颔首:

 “晤!不过这名俗家弟子亦实在是一个坚守信诺的人,他虽然知道开启此心之法,却一直没有开启,否则如今我们手上的达摩之心便不会如此完整了,因为达摩之心一经开启,所有金属小便会散开,再也无法砌回原状…”

 步惊云、聂风与及孔慈不期然朝雄霸手中的达摩之心一望,的确!达摩之心完整无缺,可见它所经历的每个传人,都是非常忠心,绝无贪念,想不到,一颗藏着无敌武器秘密的骰子,会成为无数人的试“心”石!

 聂风道:

 “但,尽管那些传人绝不会把开启之法外传,然而若有人得到这件实物,穷思苦研,难道亦没有可能偶然想出开启之法?”

 雄霸重重摇着道:

 “绝不可能!这颗达摩之心的设计非常密,俨如一个小型机关.若要打开它,必需先依一套独特的术数,顺序按动其表面九九八十一颗小骰,只要按错一颗,或误了先后次序,亦会徒劳无功!

 但若按对了这九九八十一颗小骰,据说届时达摩之心内里便会发出卡的一声,于是开启它的人,只要把这数百颗小骰以纵横的方法扭动,直至这颗六面的达摩之心的其中一面,呈现一个以小戳砌的‘心’字,整颗达摩之心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开启…”

 好密的机关!聂风闻言一怔,心想,这…真的可说是一个无一失的机关!

 “不过有一点可以庆幸的是…”雄霸道:

 “黑瞳虽说达摩之心属于她的主人,但他们似乎亦无法将之开启,否则也不会这样完整了,而且,着他们早已得到那件什么武器,如今天下可以这样太平吗?”

 步惊云闻言只是冷笑,暗忖,那也未必!若给你得到这件无敌武器,天下又何尝会太平,毕竟,天下乌鸦一样黑…

 “但老夫还是百思不得其解!”雄霸皱眉:

 “若黑瞳真的要替其主人夺回达摩之心,她只需以死神之吻的解药与我换便可,何解还要引你们三个携同达摩之心赶赴少林如此劳师动从,她何必多此一举?”

 步惊云缀缀答:

 “也许,她,志不在此…”

 “达摩之心虽然重要,或许…”

 他说着回望孔慈,续说下去:

 “孔慈,对她,或他们——”

 “更重要!”

 说得对!步惊云是众人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,亦是看得最透彻的一个,大家似乎已经忘记,那支妖异的鹦鹉曾说,孔慈是黑瞳主人所选的“恶魔之眸”,她更具备毁灭的力量!

 霎时之间,雄霸、步惊云与及聂风的目光,亦集中于孔慈脸上,孔慈不脸通红,雄霸摹道:

 我也曾想过,到底她会是谁,但,当年她的爹投效于我们天下之时,也仅是一个寻常门下而已…”

 聂风道:

 “不过已经不用再猜了!因为明天我们便赴少林,找出答案!”

 雄霸牢牢看着聂风,道:

 “而这个答案,却是必需达摩之心方可找出来的!风儿,达摩之心,为师这就给你保管吧!”

 聂风一愣,徐徐回望步惊云,步惊云是二师兄,聂风仅是三师弟,滩霸居然把达摩之心交给聂风,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?

 也许只因为直至今时今,他仍然无法看得透步惊云,步惊云对他来说,仍有高度的危险,而聂风,当他为了幽若而不惜与雄霸对峙时,雄霸已彻底看清楚他的弱点,他自以为是聂风弱点的弱步惊云木然地看着雄霸这个老巨猾,把达摩之心交给聂风,脸上却连半点表情也没有!

 因为,他根本便不在乎!

 聂风接过达摩这心,默默端视良久,也没再说什么,葛地转身,便上的幽若抱起,雄霸连随问:

 “风儿,你干啥?”

 聂风看着幽若苍白得近乎无血的脸,沉沉答:

 “我,希望能与她一起去…”

 “我亦相信,她也会希望能与我一起去!”

 雄霸道:

 “风儿,老夫明白你希望达成我女儿心愿的苦心,只是,若你真的为她设想,便不应带她一起去!”

 “因为,此去凶险非常,你根本无法预知你会遇上什么强敌,此时昏死的幽若,只会成为你们三个的绊脚石,而且,万一你们遇上了什么危险,只怕未能找得解药救她,她亦已真的死在对方手!”

 雄霸此话亦不无道理,惟聂风犹道:

 “那,你认为我该怎办?”

 雄霸答:

 “由天下到少林,路程仅需八天,来回一趟,亦只需半个月幽若的死神之吻还要一个月才毒发,你们应还能及时回来以解药救她!其实,你绝对没理由这样自私,要她与你一起冒性命危险,若你真的喜欢她,她多活半个月也是好的…”

 “更何况,我天下会人强马壮,由此刻开始,老夫立即命人去搜寻各地名医,虽说黑瞳的死神之吻非要她的独门解药不可,但,万一…万一真的有一个名医能医好她的话…,所以,风儿,你为幽若,我劝你还是…”

 “放下她!”

 雄霸所言非虚,步惊云与孔慈亦不由朝聂风望去,看他有何决定。

 但见聂风无限怜惜地,抚了抚幽若冰冷的脸庞,想了又想,终于…

 三人终于步出天下第一楼,各自回去为翌晨出发的事准备。

 聂风终于并没抱走幽若,雄霸不松了口气。

 他连忙把房门关上,一张霸脸,随即也像他的心那样,松弛下来,仿佛即时老了许多许多。

 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,你竟然这样老…”

 又是那个曾经在第一楼内出现的神秘声音?啊?是那个紫衣人来了?

 话犹未完,雄霸衅的一堵砖墙,猝地向旁滑开,砖场内的那个紫衣男人,已徐徐步出。

 雄霸并没看他,只是叹道:

 “今夜,实在发生了许多事,不容我不老了…”

 那个紫衣男人复道:

 “不过我万料不到,你真的可以忍痛把达摩之心了出来。”

 雄霸一瞥上的幽若,答:

 “别忘记!幽若是我的亲生女儿,也许亦是我今生唯一的一个女儿,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再替代她,就连可能令我更无敌的达摩之心,也不可以。”

 雄霸虽在人前处处表现得冷酷无情,就连当初以为幽若死了,他也见不得怎样悲伤,惟事实上,他其实仍然是一个人,并不真的是一条——蚊龙!

 “若然幽若听见了你这句话,她一定感到高兴,可惜!实在可惜!

 她已经听不见了…”

 雄霸却怀信心的答:

 “不过,我对‘风云’极具信心,我对你更有信心!”

 乍闻此语,紫衣人不由一愣,似乎隐隐猜知雄霸的意思,问:

 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
 雄霸凝重的道:

 “我本来应亲自暗中跟随两个徒儿及孔慈而去,因这关乎我女儿的生死,但,我恐怕这是黑瞳调虎离山之计,所以还必需与霜儿坐镇天下,以稳人心,因此…”

 “这一回可要看你了。”

 雄霸的意思已是明白不过,他希望紫衣人能代他尾随风云与孔慈,必要时助他们一把…

 紫衣人默默考虑良久,终于仰天长吐了口气,叹息:

 “好!反正黑瞳已经出现了,我也很想会一会,这个当年曾在老夫掌下逃出生天的魔女!我想看看她已有多大本事?”

 哦,如此说来,这个紫衣人莫非真的是…当年杀了黑瞳全家那个——紫衣老大?

 是的!真的是他!瞧他左臂被废之处,便一眼可以看出,真的是——-他!

 “再者——”紫衣人复再一字一字的道:

 “即使你不求我,我也会自行去的。

 “我明白!”雄霸道:

 “以你和我的关系,你一定会帮我!”

 他看着他,他也看着他,二人相视一笑,神情非常暧昧。

 他是谁?

 这个当年曾是“追魔七雄”老大的紫衣人究竟是雄霸的什么人?

 这两个男人之间,到底有何不寻常的关系?

 惊人关系?

 少林,两个简单不过的字,可是这两个字,曾在所有无下英雄的心中,占着一个绝不简单的江湖地位!

 少林寺位于河南嵩山,因为位于叶林茂密的少室山,故而得名。

 孝明帝孝昌三年,印度高僧达摩,曾在此首传佛教禅宗,故达摩便被尊崇为禅宗初祖,而少林寺更被称为禅宗的祖庭。

 然而,少林寺除了因禅而蜚声于世外,它内里所隐藏的武学,对于江湖人来说,却比禅学更为吸引。

 什么“童子功”、“易筋经”、“金钟罩”,尽皆源自少林,少林寺,还曾经是一个在武林举足轻重的佛门教派,与武当、峨眉不相伯仲,可是,这座曾咤叱一时的少林寺,直至今时今,却反如一面默坐的得道高憎,再不在江湖面,默默无闻,且终年闭门不出,大家都不知道到底重门深锁的少林,内里曾发生了什么事?

 没有江湖人敢肯定!不过据说许久许久以前,也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,有一些江湖人往赴少林求武之时,曾见过少林寺门外的一大片空地,竟被人以血在地上,写下十六个四尺见方的血字,那十六个血字就是——

 “芸芸众生,

 罪业滔滔,

 佛天不渡,

 唯我魔砌!”


 又是这十六个字?

 这十六个应字并不小,若要以血书成,相信也需要许多人的血,而且其时的江湖人还强烈感到,这十六个血字,充一股恨天恨地恨神恨佛的慑人怨气,一股令人见了不由心胆俱裂的怨气!

 是谁那么恨天恨地,恨神恨佛?恨煞人间?又是谁在少林寺前书此血书?这个书此血书的人,为何恨?为何怨?为何佛天也不愿渡的芸芸众生,这个人偏偏要——渡?

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恐怖的谜!而少林寺,就在发现这遍地的血字后,从此也成为江湖的另一个谜!

 只因为,这事以后,那十六个血字,很快便被洗刷干净,却不知是给寺内僧众刷去,抑是另有其人?

 而少林,亦在此事这后,开始闭门不纳,严拒与江湖人来往!

 它,就像一个莫测高深的高憎,道行本已不浅了,却还是要面壁默坐,当他下次出关之时,他又会变为什么?

 许多人都想知道,到底少林已变成怎样?故而,有不少江湖人亦曾暗探少林,然而,据说这些江湖人甫一潜进少林,从来也没有一个可以出来!

 可是有一次,有一双唤作“蜀山双鳄”的兄弟,为想从少林的藏经阁偷取武功秘籍,不惜夜探少林,其中的大哥“金鳄手”单人匹马掠进少林寺内,而其弟“银鳄手”则在外接应。

 谁料,‘金鳄手’甫一掠进寺内,即传出他的一声惨叫,“银鳄手”心知不妙,虽然情急,为防万一,他只是掠上少林寺围墙之上,远远窥视寺内情景…

 如果他仅是看见他的大哥遭遇毒手,或许银鳄手反而不会那么震惊,反正跑惯江湖的人,早已预备会有早死的一天,但,银鳄手在少林寺围墙上所见的情景,却教他这个七尺昂藏的男人,极度极度震惊!

 “啊…”

 “那…是什么?”

 “那…到底是什么?”

 “哇…”

 在极度的恐惧之中,银鳄手已不顾一切掉头逃跑,完全不敢回头再瞥少林一眼,不知是在逃命,抑是在拼命逃出一个恶梦?

 银鳄手究竟看见了些什么?居然会令他如斯震惊?

 不知道!只因为银鳄手后来居然疯了,每有江湖人问他究竟看见些什么,他都说不出来,只是不断在惊叫!

 而此事以后,即使如何对少林感到好奇的武林中人,也逐渐对它敬而远之。

 少林,于是便成为一个传说。

 一个不问江湖、而江湖人也不再问的——

 传说!

 而聂风、步惊云与孔慈,此刻正逐渐接近这个快将在江湖湮没的传说。

 连续七七夜的策马赶路,三人终于抵达河南洛,嵩山已然在望,只要登上嵩山,便能直达山上的少林寺。

 惟是,抵达嵩山之下时已近黄昏,且由于嵩山山势险峻,若要上嵩山便须弃马,孔慈曾建议不若先找间客栈度宿一晚,待养蓄锐之后,明早再上山。

 然而,可能是聂风因为救幽若情切为乘黄昏使时上山,或许可以出其不意,夜探少林,不致行踪过于暴于敌人眼前,事实上,黑瞳虽叮嘱他们携同达摩之心前来少林,却一直没有提及,他们抵达少林之时应先找谁?难道真的要对少林那群和尚说,我们是来找一个唤作黑瞳的女人?

 好歹也需暗中探一探少林的虚实,才再登门造访,才是真正的——知已知彼!

 步惊云对这个建议也不置可否,他永远走在聂风与孔慈身后十丈,与其说他是和他们两人同来,倒不如说,他是单独前来。

 他的路,永远都是孤独的。

 可惜,今次他实在不应听聂风说的,一起于黄昏上山,只因为——

 他们,竟然迷路了!

 夜渐浓,雾更浓。

 三人上至嵩山之,不知何来一场大雾,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。

 而且雾气更是愈来愈浓,就连他们眼前一丈的景物,也难以一眼看清。

 周遭且布诡异而参天的古树,令前路惜为蒙昧难明,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。

 只知道,他们一直在山上兜兜转转,少林的踪影,却始终杳然。

 “怎么办?”孔慈开始有点担忧:

 “天色愈来愈黑,光将尽,云少爷、风少爷,我们如今…该如何是好?”

 步惊云并没回应,只是仍在观察四周,聂风却是非常镇定的“别怕,孔慈!大不了我们便在此生火度宿,待明天太阳出来再说!”

 话虽如此,惟要在荒山野岭度宿,敌暗我明,亦是不无危险。

 不过能够与聂风及步惊云在一起,孔慈什么也不怕,她反而觉此时此刻,是自己今生最值得好好记住的时刻,能够与两个在自生命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共同进退,她如斯卑微下的今生,还有何求?

 想到这里,孔慈一时得意忘形,不期然“唉”的一声,悄悄叹了一口气。

 聂风的听觉极,即时听见了她这声轻叹,不由纳罕道:

 “孔慈,你为何叹息?”

 孔慈见自己如此失态,竟忘形叹息起来,当场脸通红,支吾:

 “不…没有什么,风少爷,云…少爷,孔慈…只是忽然想到,若我真的给黑瞳说中,是他主人的什么…恶魔之眸,你们可会嫌弃我?”

 这已是孔慈一生之中,问得最大胆的一个问题了。聂风闻言淡淡一笑,答:

 “孔慈,我们怎会嫌弃你?你一直待我两师兄弟那样好,即使你是什么恶魔之眸,还有一个永远不变的身份,就是…”

 聂风每说一句话都用“我们”,显见他也深信步惊云会如他一样的想,所以才会代他回答。

 朋友?

 这两个字听在孔慈耳内,是何等的舒服受用?有一刹那的感动…

 聂风曾因幽若的假死而向天怒问,孔慈早已在其说话之中听得一点风声,知道一个唤作“梦”的女子曾令聂风刻骨铭心,如今,幽若的出现更把他的感情得更敌,他惟乎已负但不起幽若那令他透不过气的浓情厚意,故此,孔慈深深体会到聂风的彷徨和痛苦,她更知道,聂风是一个用情不二的人,他已为自己对幽若的情而内疚甚深,孔慈,实在不想为聂风加重负担,即使聂风真的会选择她,她亦不会接受!

 她绝不希望聂风因为而成为一个用情不专的人!

 能够得聂风亲口说,会是他永远的朋友,她已感到非常幸福…

 她但愿永远都是一个聂风非常靠近的朋友,即命滚滚人在他俩身边滔滔淹过,仍会暗暗的用心爱他…

 而更令孔慈感到欣慰的是,步惊云似乎对聂风代他回答这个问题,并无异议,他并没有说什么,那即是一一他默认了!

 默认了孔慈是他这个没有朋友的人的一一朋友!

 “风…少爷,云少爷,但…若我有一天,真的变得不像我自己,甚至兽大发,不能自拔,你们…又会如何?”

 聂风见孔慈愈问愈傻,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,不以说笑一般的口吻道:

 “孔慈,别要再这样说!你人长得漂亮,又乐意帮人,否则你也不会为救幽若,自愿与我们一起冒险,你怎会兽大发,变得不像你自己?慈,别再说傻活了…”

 聂风虽是好言安慰,惟步惊云此时匡地吐出一句惊人的话,他竟然瞪着孔慈、异常肯定的道:

 “我,会杀了你!”

 此言一出,聂风陡地一呆,孔慈更是一愕,她不虞步惊云竟会口出此言!

 但她随即明白步惊云的心;他也许知道,若她已变得不似自己,不能自拔,相信会是非常痛苦,死神,不会让她痛苦,死伸;会亲手了结一个跟随他多时之人的——

 痛苦!

 而就在步惊云与孔慈在相视之际,聂风速地面色一变,双耳一动!

 孔慈也立时察觉聂风面上的变化,问:

 “风少爷,你发现了些什么?”

 聂风喜形于道:

 “我…听见了诵经这声!”

 “是…和尚的诵经之声!”

 “看来,少林已经不远了!”

 这不啻是一个重大的发现!这带只得少林一座寺院,诵经之声当然来自少林,聂风连忙一把挟着孔慈,随着诵经之声掠去,步惊云亦不怠馒,后发追上!

 惟是,聂风未免高兴得太早了,就在他们三人掠至百丈之外另一个树林时,那里,根本便没有少林寺!

 只有一个背着他们,坐在林中巨石的上男人身影!

 适才的诵经之声,原来都只是这个男人的声音!

 若再听清楚一点,啊!聂风心头陡地一栗,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在诵经!

 因为他所诵的,根本——

 便不是“经”!

 他只是把佛教中的“般若心经”倒转而念!

 倒念佛经!

 离弃自心!

 与道对立!

 无经无道!

 啊!是他!

 是那个可能将会举世无敌的——经王!

 他竟然也来了嵩山?

 聂风与步惊云乍见经王,立知不妙,眼前人不单在作出倒念佛经的畸行,浑身上下,更在散发着一股绝世高手也不能散发的无敌气势!只因为…

 他确实是一个比绝世高手更绝世的——高手!

 而他手中所握的血红禅杖,还蕴含一股即使“地老天荒”也不灭的慑人杀气,那股杀气,不但把人不过气,更令人一看便全然明白,这禅杖与它的主人——

 是来杀人的!

 杀!杀!杀!

 惟无论杀意有多强烈,聂风与步惊云亦绝非泛泛,此刻除了孔慈在惶无措外,他两师兄弟反而异常镇定,毕竟已是身经百战,聂风也不再转弯抹角,直言问:

 “阁下到底是谁?为何…以诵经这引我们来此?”

 经王仍是背着他们三人,木然的道:

 “因为,我要——”

 “杀人!”

 多么直截了当的回答!聂风闻言眉头深皱,浑身也在戒备,冷静地再问:

 “你要杀什么人?”

 经王终于一面回过头来,一面答:

 “放心!我要杀的人并非你们,你们,还不值得我——杀!”

 好大的口气!聂风与步惊云一听之下,二人当场面色一沉,相互一视,同时这间,他们与孔慈亦看见经王已经完全回过头来,只见经王一双杀气四的眼睛,在浓浓雾气这中透着两道红光,孔慈一见之不由惊呼:

 “啊!他…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?”

 “他…他…”

 “他是——经王!”

 此言一出,孔慈不掩咀低呼,虽然黑瞳曾两度进入她的梦,但她从没在梦里见过经王,她怎知眼前人就是足可杀绝天地的——经王?

 惟她无暇细思自己为何会不由自主叫出经王的名字了,因为经王血红的目光已随着她的叫声,而落成在她的身上,但听经王冷酷的对孔慈道:

 “果然!老子果然猜得一点不错!在这里守候;也绝对没有守错!”

 “恶魔之眸!想不到黑瞳真的引你前来少林,她,果然正在进行着主人魔渡众生的大计!可惜…”

 “她今将要大锗特锗上因为——”

 “我将要杀掉与她最有渊源的恶魔之眸,我,将要把你与黑瞳——”

 “一起打进最深最底的地狱!”

 “恶魔之眸!你快给我经王——-”“死!”

 话声方歇,经王已不由分说,闪电把右手食指一翻,只见他食指指头之上,不知何时双沾了一个“经”字,他复再提气一喝;那个沾在他指头上的“经”字,已如同一道奔雷,挨着无比杀伤力向孔慈眉心疾

 眼前怪人所使的武功诡异非常,孔慈完全呆在当场,不懂闪避,也许即使她懂得闪避,她也未必可以闪避得来!

 迅雷不及掩耳,那个“经”字已至孔慈眼前三尺;惟就在千钧一发之间,一条人影已及时一把拉开孔慈,这个人当然便是比声音更快的——聂风!

 赫听“隆”然一声震天巨响,那个“经”字既然不中孔慈,便在孔慈身后的树叶中,登时把其身后十多株参天古树翻转为片碎,非常骇人的破坏力!

 聂风与步惊云见之登时一怔,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经字竟有此惊人威力,步惊云此时亦不再沉默,蓦地张口道:

 “聂风…”

 “快令孔慈消失!”

 让孔慈消失?

 对了!聂风当下明白步惊云所指,敌人实力非常强大,若孔慈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更为危险,聂风闻言立刻不容缓,突然把孔慈以双手一举,高呼:

 “孔慈——快逃——”

 孔慈却大叫道:

 “不!风…少爷!云少爷——”

 “我不要离开你们——”

 但她不离开他们已不行了!因为她的身躯已被聂风运劲一送,人便顿如一只断线风筝一般,被抛向十丈外一个树林之内,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!

 孔慈被抛得不知所踪;步惊云与聂风总算不用为其安危心,总算放下心头大石,聂风悠然回望经王,道:

 “怎么样?阁下所要杀的人已经不见了,你,还要杀谁?”

 经王一直像在看猴子戏般看着风云,遂地冷笑道:

 “不自量力!”

 “老子若要杀人…”

 “就凭你们…”

 “便可阻?”

 一语刚歇,经王蓦地双掌一合,但听“蓬”的一声!,他浑身上下竟自生一道无形气墙,把他整个身躯重重笼罩着,接着,他已向着孔慈所在的叶林步去!

 “这家伙在什么玄虚?”聂风见此情形,不由一想,立时朝步惊云瞥了一眼,二人登对似有默契,就在经王愈步愈近之时,突然同时出手!

 左,是快绝武林的——风神腿!

 右,是变绝江湖的——排云掌!

 只是,风云这一合击,将会遇到他们一生中的第一次惨败!

 赫听“碰”“碰”两声如雷耳般的巨响,完全无法相信,风云这一掌一腿只能攻至经王面前一丈,已经无法再进前半份!

 二人,不单却时被这堵无形气墙反震至口鲜血…

 更被重重震飞地上!天!

 这边厢,孔慈披聂风抛进树林之内,慌惶站了起来,接着便再次奔出林外。

 她绝不能看着这两个男人为救已殒命,即使死,她也要与他们一起——死!

 只是,当她正拔足狂奔之际,倏地,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,离的唤着她:

 “孔…慈…”

 是黑瞳的声音!孔慈一听便认出来了!想不到在此贤张裂的时刻,这个魔妇竟会出现?

 “是…你?黑瞳?我在…哪?你到底在哪儿?”

 孔慈一边叫一面四周扫视,但,哪里有黑瞳的踪影?

 周遭只有无边幽暗。

 孔慈虽然无法在幽暗中找出黑瞳,惟黑瞳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,她:

 “孔慈,我们的恶鹰之眸,你快苏醒过来吧!否则便来不及了…”

 孔慈焦灼的道:

 “黑瞳,你为什么时常要我苏醒?你要我苏醒,究竟为了…

 什么?”

 黑隆的声音又道:

 “因为你要自救!”

 “我早已说过,经王为了打击我,一定会前来杀你,风云二人身上虽背负一股上天下地无可匹敌的力量,可惜他们如今仍未懂得把这股力量灵活运用,所以根本无法制住经王,你若要自保,甚至出去救他们,便必须立即把自己的力量——”

 “全部唤醒!”

 孔慈急道:

 “但我根本便不明白你所指的苏醒是什么,你到底要我…怎样办?”

 “很简单!”黑瞳的声音复道:

 “你根本不需怎办!我的黑王,会来——”

 “送你一程!”

 送她一程?孔慈犹没清楚黑瞳到底在说些什么,幽暗的树林内,已有一条果影朝孔慈疾飞过来!

 那是一头浑身漆黑的编幅!

 啊!那就是她梦里曾见的一黑王!

 “噗拍”一声!孔慈根本无法避过黑王的飞扑赫然被黑王尖锐的牙咬中!

 “啊…”她痛苦地叫了一声!接着,她蓦然感到,自己全身的经脉,渴是愈来愈充一股力量!

 一股可能亦会无敌的力量!

 霎时之间,她只见自己的双掌,亦急这转为一片乌黑,那种黑,黑的那样可怕,即使在如此幽暗的树林内,她仍可看见,她自己的双掌愈来愈黑…

 “啊,怎会…这样的?”

 “天啊!我…”

 “我将要苏醒了?”

 “但,我…”

 “我将会变为…”

 “什么?”

 “哇——-”孔慈“哇”的一声惨叫,当场令身在林外与经王若不休的步惊云与聂风,双双为之一怔!

 他俩早已遍体鳞伤,被经王震开已不下十次,但仍顽强不息的地再站起来,因为,他们绝不许经王近叶林,伤害孔慈!

 但适才的那声惨叫…

 “啊?孔慈…出了事””聂风斜睥步惊云问。

 步惊云不语,他只是盯着经王,因为他发觉,经王在听见孔慈这声惨叫之后,双目的战意更盛,更是惊人!

 “呵呵,苏醒了?”

 “恶魔之眸,你终于苏醒了!”

 但见经王歪着血红的咀角,喝道:

 “来吧!恶摩之眸!就让我经王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!”

 “出来吧!孔慈…”

 “出来吧!”

 “恶!”“魔!”“之!”“眸!”

 出来了!

 终于出来了!

 步惊云与聂风顺着经王的视线看去,他们,终于看见了经王口中已经苏醒的孔慈,变成什么样子了?

 恶魔之眸?这样恐怖的一个称号,孔慈,会否变成一头恐怖的恶魔?

 他们终于不用再猜,因为孔慈已徐徐的从幽暗的树林内步出来!

 天!

 聂风一看之下,不膛目结舌,一颗心差点窒息,就连冷静的步惊云,冷面之上赫然冒起一片死灰!

 怎么可能?

 怎有可能?

 孔慈怎会变成这样?

 她,真的还是——-孔?

 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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