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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章节:062
 062章:。

 ——不幸的事情即便成为记忆,留下的伤疤也会永久存在,时间可以过去,可唯独伤疤过不去。——*

 一顿饭下来,简妆几乎没吃多少。

 后面的时间里,都是阮寒城和简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兴致的对话。两个人宛若多年不见的好兄弟那样口若悬河,侃侃而谈的说着许多事情。从以前两人在军区检阅时认识,谈到对于未来的憧憬和职业规划,再到当下时局的发展和经济的未来。再到后来,谈的都是让简妆听来很难懂的国际政治,谈论了世界第一大国和岛国的联合计划,以及压制大陆地区经济贸易增长的一些事情。

 国内的经济,简妆尚且还能明白几分,但是一听到后面两个人热情理智的大谈国际政治,勉强听了一会儿,就已经是一头雾水了。

 他们两人的交谈范围太广阔了,从伊拉克和美国的战争谈论到了伊朗,再到阿富汗的驻扎美军迟迟不予撤退的问题讨论了许久,然后又讲到东欧国家和亚洲。他们的言谈之中,时不时还会蹦出几个简妆听都没听过的国家。

 女人和男人有很大区别,女人关心的焦点范围很小,无非是今天的衣服漂不漂亮,下次逛商场那家店打折,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的效果最好,最快的减肥方法是什么。而男人就比较野心,关心的事物更加广泛,惯于用长远的眼光去看事情的发展。

 所以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,男人永远要比女人眼见开阔,而女人大多数都有些目光短浅。

 少有的那些女人,目光长远,高瞻远瞩善于盘算自己人生的,再加上点聪明的脑子,大多都变成了杰出的女企业家,女强人。

 等到三个人都吃完饭后,阮寒城还坐在靠椅上和简宁余兴未了的畅谈战略。

 简妆没在部队呆过,实在听不懂后面的这些兵法战略了,主动站起身,把他们两人的空碗收起来罗到一起,抱着三个人的空碗走向厨房。

 “我来吧,你坐下歇着。”

 简妆刚走了两步,离椅子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呢,简宁的声音立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。

 “你快做到沙发上看电视吧,这种活我和寒教官做就可以了,用不到你出手。”随机,从简妆身后传来一声拉椅子的声音,简宁边说着,人已经从餐桌旁走到简妆身边,抬出一双白净的手伸到她手边,稳稳当当的接住她手中的碗筷,玩笑似的对她说,“你可不知道,你以前好心帮忙做家务时,不小心摔碎了多少个碗,我真怕你一个不小心,又把碗摔碎了。到时你又要哭丧着脸去捡碎瓷片,结果八成还要把手指头割伤。”

 “不是吧…”简妆听他这么一说,眼底掠起一抹诧异,难以置信的问:“我以前真的有那么差吗?就连拿个碗都还拿不好?”

 “有啊,就这些事情,我还是在寒教官面前给你留着面子,没把你更窘迫的事说出来。”简宁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后,角微微扯动,往上轻轻扬起,边似乎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一双棕眸清明有神,好似清辉泻的晨星般闪烁熠熠光辉,浸了宠溺的温柔凝视着她,接着说,“你知道你以前打碎的最贵的一只碗是多少钱吗?”

 “…一百?”简妆试探的说出答案。再贵的碗,它也只是个碗,一只碗顶多7、8元,难不成还能贵成天价?

 “嗬…”简宁嘴角一动,一声带着几分愉悦的轻微笑声从他畔溢了出来,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进她的眼中,用郑重其事却又夹带点调侃的口吻把价格报出了出来,“是一百万。你打碎的那只碗,市场价值一百万。”

 “一百万?”简妆一下子就被震惊到了,好一个‘一百万’啊,这是什么尊贵的碗啊,用金子打造的吗,竟然贵到这种地步?

 “你打碎的碗是清代康熙年间,景德镇官窑出产的皇家御用青釉松鹤延年祝寿碗。是当时一个大企业家在父亲过生日的时候,送来的寿礼。那只碗一直放在大厅格架的一角展示。从美国回来的你并不知情,咱妈下厨做饭的时候,你说要帮着盛饭,在厨房拿碗的时候少拿了一只,走到客厅一看,正好有个现成的碗摆在那,你就‘就地取材’当普通的碗拿来盛饭了。收碗的时候,你五个碗摞在一起,最上面那个祝寿碗没放稳,直接就给摔碎了。”简宁说话间,角边的弧度越来越大,俊美的脸上已经出了无法掩饰的笑容,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样,连同眼角也染上了一层愉的笑意,在看到简妆脸上的表情从惊诧完全转变成一脸僵硬的怔呆以后,他忍不住奚落她一句,“你现在一听,也觉难以置信是吧?是不是特别佩服你收拾碗筷的本事了?”

 一百万的碗已经不叫碗了,那叫——古董!至于趁着简天行大寿送礼,那其实就是变相的行贿。

 对于碗的另一重含义,简妆也心知肚明,但她现在更惊讶曾经简妆的破坏力,下意识的随着简宁的话点头承认,“是啊,很佩服。”的确佩服!她是由衷的在心中发出感叹,简妆啊简妆,你可真行,一百万的古董都能让你砸了,说你不是败家草包,谁信啊。

 “你现在知道你在家务活这方面不行了吧?乖,去坐到沙发上歇着去,剩下的我来收拾。”简宁的调侃很适度,点到为止的转开话题,收起脸上的笑,凝眸看着简妆,把简妆当个小孩子一样的哄着,“乖啦,等哥哥收拾完了,就过去陪你一起看电视。”

 那边的阮寒城也已经坐不住了,站起身端起桌面上的几盘剩菜朝厨房走去。走到简妆身旁时,脚步停顿了一下,对简妆说了跟简宁一样的话:“你哥哥说得对,收拾盘子这些事就让我们来,你去歇着。电视机的频道我已经给你跳到你喜欢看的湖南卫视了,现在刚7点半,新闻联播刚好播完,你可以去看‘快乐大本营’了。”

 然后,语毕,不等简妆说话,他人就已经走远了。

 站在她身旁的简宁的脚步也挪动了一下,视线即将移开之前,还是宠溺的望了她一眼,然后高雅转身走向厨房。

 就这样,人家正正经经的干活洗碗去了,只余下她一个人,跟个米虫一样什么都不用做,吃了就坐回到沙发上,打开电视机。看着屏幕上时时闪动的画面,跳跃的鲜色彩,虽然双眼直直地瞧着前方的屏幕,可演的什么她丝毫没看进去,俨然不知所云。

 …

 厨房里,阮寒城站在理台前,把碗筷碟子放进洗菜池里,动作利落的洗着碗筷。

 简宁是客人,阮寒城没没打算让一个客人做家务,就请他去客厅陪着简妆。

 而简宁却反靠在理台前,部抵在理台的台面边沿处,也不急着走,双臂随的环抱于前,头略偏向身侧正在洗碗的阮寒城,垂下眼帘,眼眸半敛,状似困倦的站着,因为头颅低下去了一些,整个人的姿态就显得有些慵懒。

 阮寒城不是笨人,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用意,洗碗的手没有停,面对眼前雪白光洁的盘子,忽然说出一句:“怎么了你,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?”他虽然没有转头去看简宁,但嘴里的话却是对他说的。

 “不愧是寒教官啊,还是那么直觉犀利,在探查环境方面,我一直很钦佩你。”简宁半敛的眼眸稍微睁开了一些,卷翘细长的眼睫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,他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,宛若淡泊明志的谦谦君子,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是关于你们阮家内部的私事,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和你谈论一点。你放心,这个话题并不深入,不该问的,我绝对不会问。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,我有必要知道的答案。”

 “你想问什么?”简宁的话音还没落下,阮寒城清冽的声音就以响起。

 “我想问一下,你家里的那些事情,都处理的怎么样了?有几年没有去你家拜访过,不清楚你母亲的情况。”许是官场上呆的太久了,简宁的问题并没有一针见血,开门见山的问。

 “暂时安抚好了,表面上看,风平静,一派安详。”阮寒城低低的说着。

 “你的二弟阮北辰没有深究吗?事情就那么算了,不太像他的做事性格。”

 “不罢手,他还能如何?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,他现在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职业,创建了自己的事业,不再有共同的利益竞争。他怎么说也是三级甲等医院的院长,这份社会地位,足够让他生活富足的吃一辈子。”

 “和那些劳苦大众,活在社会底层的‘蚁族’、‘白领’来说,他的确衣食无忧。我想在物质需求方面,他应该没有什么怨言了。毕竟,他的医院可以从私立医院直接转成市级大医院,和你们奔走关系的帮衬是分不开的。”简宁张着,用着喃般儒雅的声音,气息平稳的说着,“可是你不要忘了,当年的那件事,闹得很厉害,如果不是后来用性命相要挟,你不稍微耍些手段,你想他怎么会老实?他这个人,这些年变得愈发的古怪。我曾经派我的人暗访跟踪他,结果你猜我知道了什么?”

 阮寒城这一次没有说话,洗碗的右手听了下来,安静的等待他继续下文。

 “我发现了他奇怪的嗜好。他一个心理医生,不喜欢女人,却经常去同恋酒吧,同志俱乐部等等这些场所。我想你是他的大哥,你手上的人脉资源也不少,你应该对这件事略有耳闻吧?即使不用刻意的调查,就从他这些年从未过女友就能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。阮家门风端正,要是您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,恐怕要然大怒了。所以你这些年也在私底下偷偷帮他瞒着,对吗?不然的话,阮北辰那毫不避嫌遮掩的行径,早晚会传到你父亲耳朵里。虽然阮北辰不是公众人物,知道阮北辰身份的人也并不多,但外面人多眼杂…说不定哪家同志酒吧的vip席位上,就坐着咱们熟悉的同僚官员。”毕竟,权利就等于武力,那些人要什么没有?明星女模大学生换着玩都玩腻了,自然也会…玩些新鲜的。

 “别的地方我不知道。单就那咱们市里来说,我就知道某位科级以上的干部,就有这个嗜好。都是为官为宦的人,又是一个市区的,这私下里大家常来走动,可能就会记下阮北辰的面貌。可阮北辰取向不正常的这个消息,到现在都没有传出来。这只能说明一点——如果不是你这个大哥帮忙住风声,就是你三弟阮少逸主动替你二弟锁住消息,堵住了那些的人嘴。阮北辰虽然说是个gay,但是,在没有发生变故之前,他的行为还是很正常的。社广泛,兴趣繁多,女朋友也不少,偏偏就是在事后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…该说什么呢,由此可见那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。”

 “他这些年很安分,回阮家表现的也很好,我父亲也开始赞扬他。”阮寒城为自己的二弟辩解了一句,“而且,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在出事之后才发生巨变的?说不定在没有出事之前,他就有了gay的倾向。”

 “Ok,这个问题你提的很好。我来之前,也猜想过阮北辰会不会有这种可能。后来我确定,一切的转变全都是发生在阮家出事,或者说…是他母亲出事以后,他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如果说在事发之前他就是有了gay的倾向,一直对这一点遮遮掩掩不敢面对,那为什么事发后,反倒无所顾忌了?”

 “好,就算你分析的正确。他是因为出事才变成这样,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?你也不用这样追究底的过问吧?”阮寒城不再纠结于阮北辰改变的这个话题,抬起头面冲着窗户,头都没有偏过去,只是眼眸转动了一下,视线扫向身边的简宁。

 “我知道你很排斥谈论你家族的话题,但是我出于安全考虑,不得不和你说说。”简妆此时终于睁开双眼,眼帘抬起,将目光移到阮寒城的侧脸上,“我说这些,你以为我是想说什么?批判评价一下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?…你放心好了,我也很忙,市政办公室内要处理的卷宗也有很多,没那个闲情逸致。我说这些,是想提醒你——也许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美的解决,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已经‘过去了’。不幸的事情即便成为记忆,留下的伤疤也会永久存在,时间可以过去,可唯独伤疤过不去。我担心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记恨在心伺机报复。有一句词叫做,‘恨屋及乌’,我妹妹嫁给了你,就算只是契约婚姻,可谁知道?她在法律上,依旧是你的子。我不希望他因为你们的事,就拿我唯一的妹妹开刀。”他循循善,这场平静无波的谈话在他看似不经意,实则每句话暗藏玄机,一步一步的安排计算下,最终将这个话题引到了重点!

 这才是简宁真正想要说的!

 刚才他说了那么多,都是为了把这句话引出来,言语既不会唐突,也不至于危险,就如同他平时和气的谈论社会发展一样。

 “你是担心…”阮寒城此刻也才明白过来,简宁究竟要说的是什么,原来他竟然是在担心这个。他从西藏一回来,连口气都没歇息,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,专程来到他的家里,来到他的面前,不辞辛苦的将话题兜转一圈,避重就轻的说了半天,只是为了告诉他,要记得保护他妹妹。

 “没错。”简宁少有的打断了别人的话,将语速放快了一倍,迅速说道:“我想告诉你,我只有这一个妹妹,如你所见,我很疼惜她,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。也许你根本看不上她,她虽然在学识和处事能力方面很差,但她的确是个好女孩,她思想单纯,从来不会想那些害人的事。如果不是我也有一定的私心,我是不会让她嫁到你们阮家。你们阮家的这潭水太深了,我必须确保她万无一失。这些提醒,是我必须要告知你的,而你,也要务必给我一个承诺。”

 “我知道,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,不会想那些害人的事,所以关于阮家的那些事,我一点也没告诉他。知道的太多,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负担。不如就那样傻气快乐的活着,什么都不知道。阮北辰那方面,我会注意的。这里面水深是没错,但我不会让她参与进来。”阮寒城明白简宁的顾虑,身子一侧,将视线放到简宁那张处变不惊永远是一副亲和儒雅的脸上,庄重的承诺道:“在这一年时间里,我确保她平安无事,如果有事要回阮家暂居,全程我都会陪在简妆身边。一年以后,我会如约离婚,将她完好无缺的托到你手上。”

 “多谢了,寒教官。有你这句话,我就安心了。”简宁还是保持着最初认识阮寒城时的称呼,眼角眉梢都跟着舒展开来,脸上显出一抹碎金阳光般明媚的笑,“那么我不打扰你洗碗了,我去和妆妆说会话,等一会见了。”

 *

 夜晚,9点半的时候,已经是即将步入深夜的时间。

 简宁看了一下时间,然后忽然伸出手,温暖的手掌摁向简妆的额头,与其说是‘摁’,倒不如说是‘点’了一下来得更贴切。他的圆润的指腹和白皙的手掌如同清水点水般触到简妆的额上,用食指和无名指轻轻在摁在她的刘海上,透过她的刘海,点了一下她的前额。

 “怎么了?”

 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的简妆马上别过头,看向坐在身旁的简宁,眼中透出不解的眼神。

 “哥哥要走了,已经9点半了。我的书房里还有一些下午没有处理完的卷宗要处理。要赶回去把他们看完然后审批。”简宁对简妆说话的时候,语气温柔无比,“其实刚才就想对你说的,看你一直在津津有味的看节目,就不忍心打断你。现在要播广告了,就跟你说一下。”

 他的话音刚落下,果然,电视机屏幕上,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陡然一停,接着画面一阵跳跃,一款某某牌减肥茶的广告立即跃入眼中。

 虚假广告。简妆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成静音,然后转过视线,望着眼前的男人,“那个…哥,既然还有公事没有处理完,为什么不早说呢,一个综艺节目而已,又不是我以后看不到了,我随时都可以把电视机关掉的。我不是多爱看这个了。”实质上,刚才综艺节目里究竟演了些什么,她一点也不知道。本身就不喜欢看这些八卦明星的节目,只是简宁坐在她身边…如果她不装作有点事做,和他近距离的接触久了,她担心自己会出破绽。

 简宁可是一个市长,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人物,最精通的就是察言观,透过细微的表情看内心。简宁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,怎么可能会坐上市长的位置?

 “宝贝,别这么说,哥哥这些个日子没见到你,当然想尽量多陪陪你。如果不是真的还有一堆文件没有处理,我还想赖着不走呢。”简宁玩笑似的说着,眉宇之间尽是一派闲逸的雅致,一脸的谈笑风生。

 “那你现在回去,来得及吗?会不会耽误?”简妆忍不住替他担忧。

 “不会很麻烦,一两个小时就好。偶尔加加班,熬熬夜也没什么。”他温柔的说着,脸上的笑容不减分毫。可实际上,他办公室里没有及时处理清楚的卷宗何止一摞?他去北京参加全国大会,再到去西藏走基层慰问,出差两个多月之久,市长办公室里的文件,堆在办公桌上都要堆成山了。他早上才赶回来,心里一直惦记着简妆,草草看了几个卷宗就把事情放到一边,然后掏出私人手机就给简妆打电话,可一连打了好几个,电话里礼貌又冰冷的声音不断的重复关机提示。如果简妆接了他的电话,他的心就能放下,安安心心做完事情再来找她。可一直打不通电话,他的心一直系在她身上,整整一个下午,文件也看不下去了,隔一会就要给简妆打电话。现在他赶回去,就算拼尽全力超时速工作,不熬夜到凌晨五六点,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是看不完的。

 但是,负面的所有阴影,他一概不想对简妆说。简妆能开心的生活,对他就是最好的事情。

 “我要走了,把我送到门口可以吗?”简宁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素面朝天,一脸纯洁的简妆。

 这时,阮寒城刚把煮好的豆浆从厨房里端出来,刚走到客厅这边,就看到简宁站起来要走,赶忙走过去说:“这么早就要走?你难得来一次,这么些日子不见了,你在好好陪简妆一会儿。再者说,你看我辛苦半天,刚用豆浆机帮你们煮好豆浆,你就要走。至少留下来喝一杯豆浆再走啊。”阮寒城手里端着托盘,托盘上放着一只大容量的玻璃杯,宽大的玻璃杯口内飘出袅袅青烟,冒着热气腾腾的水汽。

 “不行,真的是有很多文件要处理。现在赶回去,可能都有些来不及了,要是在耽误一下,我怕到明早也忙不完。那些搁置了2个多月的卷宗已经拖了很久,必须要尽快解决。”简宁将拖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拿起来,利落的穿上,然后给自己打好领带,笑着婉拒阮寒城的好意,“那些豆浆你和妆妆都喝了吧,妆妆最喜欢喝现磨好的豆浆了。你让她多喝些,豆浆的营养成分也很高,她才出院不到半年,实际上来说,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好。”

 “好吧,那下次给你带瓶好的红酒喝。”阮寒城薄掠起,大方的笑笑,弯下把手上的托盘放到茶几上,再转过身看向简宁,道,“我送送你吧,把你送到楼下。”

 “我也去。”简妆也跟着附和一句,举着手,几步跑到两人中间,脸上带着活泼的笑,“我也把你送到楼下。”

 “不行,外面气温已经降低了,一来一去,身子不好的人容易感冒,你就把我送到门口就行,寒教官会把我送上车的,乖,听话。”简宁直截了当的否决简妆的提议,温柔的话语里显着对她的关心。

 “那好。”简妆乖乖的听从简宁的吩咐,表现的和一个妹妹如出一辙。

 三个人一齐走到玄关门口,阮寒城和简宁从鞋柜里取出鞋给自己换上。

 简妆站在走下台阶,站在玄关里,接过他们换下来的棉拖,把拖鞋重新放回到柜子里。

 “妆妆,记得等会把那些豆浆喝了,一定要趁热喝,凉了伤胃。还有,你工作不要太劳累,如果让你加班熬夜的话,这份工作咱们可以不要做了,哥哥养得起你。下班回到家里,和寒教官要好好相处。寒教官在军队里呆久了,不太会和女孩子沟通,说话嘴毒一点,你要多体谅,不要介意。”简宁换好鞋以后,还不忘再细致对简妆代一些细节,“哥哥走了,哥哥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里,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知道了吗。还有,记得在最近的时间里个空赶紧回家看看,结婚后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,不光是我,爸妈都很想你。”

 “记下了,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。最近公司里忙着工程启动仪式,等忙完那几天,我就会回家看看爸妈的。”简妆乖巧的回答,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愉快了。不知怎的,一提起阮寒城的‘毒舌’,想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和阮寒城斗嘴时那争的脸红脖子的情景,就忍俊不的想笑。

 而就在他们两对话的这段时间,阮寒城换好鞋以后率先走到门口把门打开,然后站在门外,等着简宁出来。

 简宁矗立在玄关处,整理好一身的着装。他西装笔,衣帽端正,宝蓝色的西服前镶嵌着一整排靛蓝色的水晶纽扣,高端的面料,精致的裁剪,完美的贴合他瘦的身体。时时刻刻都在向周围的人无言的宣告着: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多么的优秀,气质是何等的非凡。

 在临走之前,走到门口的他蓦然间转过身回眸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,棕黄的眼眸依旧泛着一池的深情,之前那双清澈见底的瞳人这会儿却忽然消失了澄净。

 简妆看着他的眼眸,看见了在他褪去了澄澈的眼眸里,只剩下深藏在眼底中的冰冷,像是大海最深处那样静谧幽冷,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黑暗…

 *

 五天后。

 在维也纳商务酒店的某楼层,一个宽阔的会议室改成了一个舞台场地。

 30多平方凸起的高台上铺了鲜红的地毯,高台两端摆放着无数花篮。

 花篮上无非写这某某公司某某代表热烈祝贺工程启动仪式开幕而已。

 会场安排妥当以后,紧闭的双开门徐徐拉开,门外等候多时的公司职员,合作代表和记者纷纷涌入会场,台下的一排排坐席逐渐坐

 等到全部人员就位以后,全场200多把椅子都占了,现场座无虚席。

 会场的顶棚突然打出一个灯,灯明亮的光线全部照在高台的中央,台上出现了阮少逸的身影。

 阮少逸今天着一身月白色欧式风格的西装出席现场,站在高台的最中央,在灯打出的强烈光束下,对着身前的麦克风和场下的所有到场嘉宾,致以亲切的问候和感谢,彬彬有礼的妇身鞠过一躬后,他身子潇洒的直起身子,对着麦克风声情并茂,表情严谨的开始侃侃而谈,说出的话,全部是公司内部早以由秘书长制定好的发言稿。

 几句发言过后,高台的另一边缓缓走上来一位浅紫斜肩苏小拖尾礼服装的卷发美女,美女双腿纤长而笔直,脚下又踩着一个镶水钻的十公分高跟鞋。充了妩媚风情的浅紫半透明薄纱晚礼服,配上她这双小巧玲珑的高跟鞋,的确更加增添了三分优雅,走起路来身摇摆,每一步踏出都是摇曳生姿,娉婷款款,走起路来绝对的勾魂摄魄。

 站在会场暗处的简妆差点被女人脚下闪闪发亮的高跟鞋晃到眼,别开视线朝别处看了一会儿,等瞳孔调整好光线后,才敢看向高台。

 这一看,简妆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是谁——昕薇人气模,前几天敲定好的司仪嘉宾,苏琪。

 这哪像是20岁的姑娘,这一身打扮下来,成至极,加上画的浓妆,根本看不出有20的样子。

 阮少逸还真是铁了心要这样的女模来做司仪,除了长得漂亮勾人,是个尤物之外,就再也看不出一点气质和内涵了。又是一个十足的花瓶。台下的记者看到有美女出场,拿起相机疯狂的拍了一轮,一时间镁光灯闪烁,台上的女模苏琪配合着记者,更加人的翘起嘴角微笑起来。

 开幕仪式还在继续,在阮少逸的开场结束以后,后面上台的什么地税局领导,土地开发局干部,依次在阮少逸发言后走到台前拿出稿子情演讲,但是说的都是冠冕堂皇,夸夸其谈的理论话,由于说的都是官方客套话居多,只听了几句,简妆就从会场撤出,转战后场内勤。

 …

 开幕式结束后,简妆提前下班。

 而今天,恰好是之前和许建业在太湖公园广场约定好,去他家给他庆生,登门拜访的日子。

 简妆的包里放着两天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礼物,从公司楼下走出工业区,走到路边,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,打开门坐了进去。

 乘坐出租车,半小时后,简妆来到了自己最为熟悉,曾经生活了五的地方——城东的南苑别墅。

 她就是在南苑别墅里,兢兢业业的为许家操劳了五年,伺候了五年的刁钻婆婆。以前她在家里,许建业外出以后,她和婆婆独处,就会没什么家庭地位可言,婆婆为人刁钻事故,虽然不像农村婆婆那样俗蛮横,不讲道理,但她讲的全部是歪理,因为读过几年书,肚子里有些墨水,做事的大道理就一套一套,而且教训人的时候,不带半个脏字就能把她损的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。

 这种婆婆,她不和你明明炮的直接吵架,她暗地里憋着劲,想办法的刁难使唤你,自命清高,觉得自己生了个会挣钱儿子很了不起,目空一切,眼高于顶,只有比她富足的有势力的她瞧得上,那些不如她的,她避之不及,懒得扯上半点关系。这种口腹剑的人,往往最可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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